刚过晌午,春季的阳光暖而不灼,街上的人不多,都懒懒的。
车夫扬着鞭子,趁着行人少赶的不觉快了些。
余大粱坐在车前,转回头侧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到余二稷的声音:
“娘,小谷肯定是有她的打算,既然在夫家受气,回来也好,难不成咱一大家子人还养活不了她们娘俩?
小谷,娘不是埋怨你,她是心疼,往后回家了,村里人要是说啥你也别往心里去,咱家虽说是外来的,也不是任人捏的,你就放宽心,万事有哥哥们呢!”
余大粱听了也不便接茬,左右二弟比他能说会道,知道怎么宽慰娘和妹子。
“让开,快让开!”
车夫的一声高呼让余大粱猛地转回头。
只见一个穿长衫背药箱的老人家正走在前面。
车夫的呼喊让老者惊了一下,转头看着眼看要到跟前的马车,吓得竟然忘了躲开,站在原地一脸惊恐。
“吁——”
车夫一个急刹车,马儿高抬脖子嘶鸣了一声,前蹄腾空才算是刹住了脚。
还好没撞上。
只是那老者显然是受惊了,虽然没被撞到,却已经跌坐在地。
车子一稳,余大粱赶忙跳下车。
“大叔,没伤着吧?”
老者缓过神来,颤抖着手抚了抚怦怦直跳的胸口,又急迫地拉过摔在一边的药箱,检查了一番:
“万幸万幸,老骨头没事儿,吃饭的家伙也没事儿!”
余大粱稍稍松了一口气,车夫也停稳车赶过来:
“这是怎么说的,喊了好几声您老怎么全当听不见,幸好没撞到!”
地上的老者摆摆手,一脸的懊丧:
“没事儿,怪我分心走神,没留意后面有车子,放心,没事儿。”
说话间余小谷已经下了车,几步赶到这边:
“老人家,没伤着吧,真是对不住。”
余小谷见地上的老者虽然因为惊吓脸色有些发白,但似乎并没有受伤,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
“先起来吧,活动活动手脚,看看扭伤了没有。”
老者摆摆手,摇着头道:
“不妨事,没伤着,就是吓了一跳,真是报应啊!姑娘别急,让我稳当一会儿。”
余小谷见状收回手,看着坐在地上顺气的老者,不由得眉头轻皱。
这老者好像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周氏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见余小谷好半天没回来,心里没底。
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周遭不顺。
怕不是撞着人被讹上了?
实在是坐不住,干脆把官升儿交到余二稷手里:
“二稷你看着官升儿,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说完钻出车厢下了车,快步走了过去。
见余大粱和余小谷虽然面上有些担忧,却似乎没什么大事,这才稍稍放了心,蹲下身道:
“呦,这位老先生,可是伤着哪了?”
老者已经平稳了些,抬头见四个人围在前面,撑着一条胳膊勉强站了起来,俯身想要拎起地上的药箱,却一阵吃痛扶着腰“哎呦”一声:
“老腰,闪了一下!”
余小谷赶忙扶住老者:
“您当心,要不找个医馆看看吧!大哥,你帮老先生拎着箱子!”
老者缓缓直了直腰,苦笑着看了一眼余小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