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大夫,你没见老头子就是大夫?没事儿,老毛病了,回头我贴副膏药就行了,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呦!”
余小谷看了看被余大粱拎起来挂在肩上的药箱,又瞅瞅老者,这才想起来,这是刚才在孙家冒了一个头儿就走了的老大夫。
看着老者满面愁容,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是“报应”“自作孽”之类的话,余小谷思忖片刻道:
“老人家,我看你走动也不方便,这样吧,你先上车,我们送你回去,家住哪里?”
老者瞅瞅马车,又试着直直腰,点点头道:
“一时半会儿确实是不便走动,那就麻烦姑娘了,我的医馆在城东,离城门不远。”
余小谷笑了笑:
“老人家,本就是我们的过失,谈何麻烦。”
周氏见状,赶忙吩咐余大粱先把药箱放到车上,紧走两步到马车边上,拿下小板凳放置好,搀着老者的另一边扶上了车。
还好车厢不算小,多一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马车再次前行,这次车夫也不敢快走了,小心驱着马儿缓缓前行。
车厢里,余小谷和周氏并排坐在一侧,余二稷和老者坐在另一侧,车子走得很稳,老者的脸色也基本恢复了。
官升儿见了生人,乖乖地依偎在余小谷的怀里一动不动。
周氏打量着对面的老者,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是碰着人家了,要是就此索要些钱财,也是逃不过的。
余小谷感觉到身边的周氏有些坐立不安,想了想笑道:
“老人家,既然是开医馆的大夫,不知道有没有小徒弟,回去还是让他瞧瞧,别大意了。”
老者一手扶着腰,又是一边摇头一边摆摆另一只手:
“不用,姑娘放宽心,我的这把老骨头,自己心里有数。”
周氏见老者一直坚持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心稍稍落了地:
“说的是呢,老先生是大夫,自然比我们懂,要说没事,那必是没事儿的。
小谷啊,一会儿看到点心铺,给老先生买几斤点心,全当我们赔个不是。”
老者听了,抬起刚放下的手又摆了摆:
“不用不用,你们太客气了,要说这事儿,也不全怪你们。”
说着落下手,拍拍自己的大腿叹了口气:
“一是老头子心里有事,这才走道时分了神,二是......”
老者顿了顿,脸上现出一丝懊悔之色,垂下头去道:
“二是身为医者,做了不该做的事儿,祖师爷怪罪了!”
周氏听了这话,只觉得没头没脑的,转头看了看余小谷。
余小谷垂眸思忖,浅笑道:
“老人家,您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有功德的,哪里有怪罪的话。”
老者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低声开了口:
“老头子做了一辈子的大夫,要说救死扶伤也不假,可今天......”
说着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姑娘,你先别送我回医馆了,还是调头送我回去!”
“回去?”
周氏愣了一下:
“回哪儿去?老先生眼下还是先回家歇一歇,有什么事等上两日也不打紧。”
老者的目光已然很坚定:
“不行,这事耽搁不得,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见众人都面露疑惑之色,老者顿了顿继续道:
“直说了吧,有人要伤天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