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月吾在客堂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终于一脸严肃的狄老爷出现在门口,白月吾走过去:“白某见过岳父,岳父,君陌呢?我答应过她中了状元就回来娶她。”
狄老爷一脸嫌恶地看着他,冷冷地说:“她两年前就走了。”
“走……走了?”白月吾笑道。“岳父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每个月都还会收到她写的一封信呢?”
狄老爷怒道:“她那时已身染重病,在病榻上提前写好了每一封信,托我们在她走后,每个月按时寄给你。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答应。”
“你呢?让她苦苦等了你十年。最后一个人孤零零走了。”
白月吾差点晕倒,好不容易站住。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了要娶你的,怎么就没有等到我回来?
白月吾眼眶泛红,嘴角抽搐,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滑落在地。
带着哭意哀求道:“求岳父告知我君吾的墓在哪?我要去哭她一场。”
狄老爷依旧不满眼前的人,本不想告知,但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只得告诉了他。
白月吾跪在狄君陌墓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老爷,公子他已经在小姐墓前跪了三天了,水米未进。”
狄老爷放下笔,长久叹了口气道:“那又怎样,已经晚了,太迟了。”
得知狄君陌病故的消息时,许平安已经在道门当了几个月的道士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表情,淡漠地说:“我们相遇本就是个误,我和她缘分早已尽了,来生也不要再相见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后来许平安学成后,离开师门,在那各门派兴盛,且众多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建立了门派。孤立援,经常会有人跑来踢馆。他都一人出面迎战。后来在他的努力下,门派势力越来越强,名声也越来越大。
经常会下山抱养一些父母的孤儿,收做徒弟。每年生辰,徒弟们都知他喜欢牡丹,不然怎么会从茶盏餐具刻上牡丹,再到家袍上都锈有牡丹,就连观里也到处种满了牡丹花,因此都会给他送牡丹有关的物品,但他只是收下,却并不见得开心。
过了很多年,一位徒弟发现今天师傅没来吃饭,以为还在睡觉,准备去叫师傅,去他睡的屋里却看到了,躺在床上已圆寂了的许平安,胸前放着一块已经褪了色,上面绣了几朵牡丹花的丝帕。
京满楼。
白月吾拿起一包子往嘴里塞,还没等咽下,又拿起一个往嘴里塞去。
一旁小儿提醒:“客官,你慢点吃,别噎着了。看你点了一百个包子,想是饿着了。”
白月吾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往嘴里塞包子。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擦干后又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眼泪越流越多,拿包子的手越来越慢。
最后溃不成军,不顾旁人眼光,抱头痛哭起来。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的说是老婆跑了,有的说是欠债还不上了。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还记得当年我还是个穷苦书生,天上下起了大雨,我买不起伞,跑进屋檐下躲雨,你一席白衣款款从我身旁走过,我看着伞下的你,美丽动人,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你看出了我的窘迫,递给了我一把伞,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么收下伞的,怎么和你告别的。回家后我夜不能寐,日思夜想,脑子里都是你的脸。
后来我借口还伞和你相识,得知你也喜欢诗词歌赋,还最喜苏东坡。真是巧,我也是如此。后来我们从诗词歌赋谈到家长里短。渐渐地,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
再到后来,你说要和我私奔,但我不愿毁了你名声,让你回家告知父母,直到你为了和我在一起自寻短见,我才得知你是有婚约在身的。我想要离开,但你不同意,只告诉我,我才是你命中之人。
再到后来我进京赶考,我允诺你,待我高中功名迎娶深爱的你,但如今我回来了,你却已不在。
此后世上再白月吾,多了个君月吾。
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当今宰相一生未娶,据说是因为早年有过一个未婚妻,但是这未婚妻还未过门就病逝了。因此宰相就立下誓言,终生不再娶妻。”
“太可惜了,但这宰相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啊。”
北阙王府,君月吾望着窗外的腊梅,“下雪了,又到冬天了。”
又看见窗户上满脸沧桑的倒影,“我才四十不到,就满头白发了。”
“今天还是很想念你,等我死后定会来寻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