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珏快步走进小阁楼,嬷嬷从楼上探出头来,低声问:“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有发现,我先去见过大人,稍后再跟你细说。”钟珏动作极快地边说话边脱出去身上的长袍,嬷嬷恰开展开一件深色粗布短衫披在他肩膀上。
钟珏由着嬷嬷帮他系腰带,自已抬手抽出发簪抓散发髻,接过嬷嬷递上的一枝磨得光滑明显用过很久的树枝插要发髻上,然后去水盆边洗了脸。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钟珏就从一位青衫秀挺的文弱书生,化身成粗衣篷发的糙汉子,嬷嬷上下细细打量他一遍,确定没有疏漏的地方微微一点头,钟珏扭身从后窗跳了出去,几个跳纵就没了身影。
嬷嬷重新又佝偻了身子,老眼昏花地摸索着去建在院子一角的狭小厨房里端了简单的饭菜来,慢腾腾回到房间,边吃饭边不时地念叨,“少爷多吃些,嬷嬷老了,吃不下多少东西……唉,京城的菜比老家的贵了不止一成,这日子可怎么过哟……少爷别当听我说话,人老了话就多,少爷快把饭吃了去歇歇吧,晚上还要抄书呢……作孽哟,小小年纪每天抄书到三更,累坏了眼睛可怎么好……”
明耀接到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不由踯躅着不知该如何决断,欢喜含笑问他:“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暗卫的消息,说是严大人给钟珏买的宅子快收拾好了,钟珏问他要不要搬过去住。”明耀见欢喜问,索性把字条递给她,“公主,我怎么感觉情况有点失控啊,本来我们只是想着说,既然凶手是严家内部的人,那就弄个人去严家查查,可是如今我怎么感觉严大人对钟珏的重视已经超过对严琮了呢?甚至比当初对严瑕还要着紧些,这样下去是不是会闹的有点大呀。”
其实欢喜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摸着下巴想了想,双眼闪闪发亮问明耀:“你说我们要不要干脆就让钟珏将就错就,把严家家主的位置抢过来算了?”
明耀无奈地瞥了欢喜一眼,坚决不同意这样做,“我们的目的是查案,把凶手绳之以法,这种谋夺他人家财的事怎么能做?”
欢喜把喜鹊送上来的果子露往明耀面前推了推,笑盈盈地让他尝尝,“是婆婆下午刚让人送来的,说是她陪嫁庄子上出的果子,按着本宫给她的配方试做成功的第一批,本宫在婆婆那里试了试,很是清新爽口也不会太过甜腻腻的。”
明耀自来不爱喝甜的,不过被欢喜说的心动,端起来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果然清香满口并不会很甜,便又喝了两口才放下,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如今娘倒是疼公主比疼我还多些,这样好东西也不说先叫我去尝了。”
欢喜捂着嘴轻笑出声,轻轻推了推明耀,“好不容易婆婆不吃本宫的醋了,你却又来作怪。婆婆是知道,有好东西本宫一定少不了你的一份,才放心把东西交给本宫的,不信你私下问问婆婆去。”
明二夫人能跟欢喜和谐相处,明耀高兴还来不及呢,就算吃醋也不会真的不开心,闻言也不由笑起来。
喜鹊退到外间跟悄声跟百灵说:“公主和驸马最近越发黏糊了,也不管有人没人就拉拉扯扯眉来眼去的,实在是太不端庄了。”
百灵正做着针线,抬头淡淡瞥了喜鹊一眼,“公主什么时候端庄过,你怕不是脑子坏了吧,竟然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