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孩子生下来又不用她带。”
荣王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思绪却是飘远到了他和王婷的新婚之夜。
都说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作为一个王爷,前两个他都用不上,仅剩的第三个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喜事。
在他新婚之夜,他明媒正娶,三书六聘的妻子,坐在红色的大床上,拿着剪刀抵住自己的喉咙,要挟着他——“你若敢碰我,我便自杀给你看,到时候看你怎么和太尉府交代!”
后来他才得知,他这新婚妻子,竟是早已对别人芳心暗许。
身为大渊王朝堂堂的荣王爷,嫡出的皇子,这口恶气,他却不得不忍受着。
终于有一天,他喝醉了,回到王府里,看到了他所谓的正妻对他满眼嫌恶的眼神和表情,心中的怒火再也掩盖不住,彻底燃了起来。
他要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丈夫!
他始终记得那天王婷的歇斯底里怒骂和厮打,也记得她事后满脸泪流,泣不成声的样子,甚至这个女人还想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杀了自己!
纯粹是个疯子!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的男人,更何况王婷还一直还不允许府中的其他人生下他的孩子,甚至活生生打死了其中一个小妾,这完全是在挑衅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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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王靖他居然杀了炎嘉国的使者?!”皇上猛地起身,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疯了不成?现在南部粮食紧缺问题还没有解决,他这是又想开战吗?!”
皇上来回跺着步子,对于王靖的这个举动很是恼怒。
“东部刚太平下来,他这是想干什么?!来人,宣文川进宫!”
即便是让军队整军备战,槐序大军的情况也没有传出去半点,就连身在军营中的江亦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每天提心吊胆地睡不好觉。
王靖并没有蠢到真的现在就与炎嘉国开战,且不说先前槐序大军战资充足的时候都没有打下炎嘉国来,现在更不可能,单说眼前受灾受难的百姓们都还没有安置妥当,贸然开战,只会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而且皇上也绝不会允许他现在开战的。
那封文书,只不过是要告诉皇上,此次与炎嘉国的交易失败,是因为炎嘉国出尔反尔,费尽心思让江亦灵到了槐序大军,他们却反口说找错了人,实在是藐视我大渊王朝的国威,不可饶恕。
他不能让巨使者说出来炎嘉国真正要找的人,只能杀了他,同样,现在也只能找这样的说辞,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动手杀了一国使者。
文川很快进到了理政殿,此时皇上已经冷静了不少,坐在龙椅上,让宁忠把文书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文川接过,很快便看完了,送还给了宁忠。
“回禀陛下,臣以为,安平侯应该也是不想开战的,只不过是想借此震慑炎嘉国一番。”
“你说得对,刚才朕也是一时心急,后来才想到了这一方面,这震慑的想法确实是好的,毕竟为了这个江亦灵,着实是费了不少心思,现在炎嘉国却出尔反尔,实在是没把我大渊王朝放在眼里,确实是要震慑一番,捍卫我大渊王朝的威严才是。”
“皇上所言极是,而且臣以为,安平侯本人做遇事沉稳冷静,做事也是张弛有度,适可而止,又曾在南部多年,对于炎嘉国也是了解的,想必肯定对于如何震慑对方,必定是有合适的方法的。”
皇上舒了口气,“也对,那就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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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大军驻地。
“圣旨到!”
中元节的第二天,军营是被一道圣旨唤醒的。
这道迟来的圣旨,便是册封江亦瑶为县主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读圣旨的人,还是景恒。
“……特赐为县主,封号‘岚清’,钦此。”
江亦瑶谢恩领旨。
景恒弯腰,将圣旨交付给江亦瑶的时候,眸色复杂。
其实无论是县主还是郡主,郡王,王爷,都只不过是一个称谓,最重要的,还是看这些称谓背后的两点,一是有无封地,二是有无封号。
封地就不用说了,直接和税收挂钩,言外之意,就是赏赐了多少钱和人口。
封号则特别一点,封号虽然说不是什么实质性的物质奖励,但是这种过程繁琐,要经过重重筛选的东西,却是彰显着被封赏之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同的封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同,每一个封号都会让大臣们揣测好久。
而这次的圣旨,没有给江亦瑶封地,却给了封号,封号还是极为特殊的“岚清”二字。
自从前皇后云木岚驾崩后,皇上便下令大渊王朝上下,皆不得在使用“岚”这一字,久而久之,连他的母妃,前皇后的亲妹妹云木清的“清”字也跟着一起成了禁忌,但是这次皇上却直接将这两个字给了江亦瑶做封号,这背后的意义……
景恒想到的,江亦瑶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这应该是太子从中的助力。
江亦瑶拿着圣旨回到了屋子里,外面的军营和百姓却是将这个消息传遍了,一阵欢欣鼓舞。
景恒再次从窗子处翻了进来,走到刚刚收好圣旨的江亦瑶面前,面色凝重。
江亦瑶见状,反而是笑了,“你怎么这副表情,昨天还说我一直都不怎么开心,今天该开心了,你倒是哭丧着脸。”
景恒叹了口气,“这个封号……”
“我知道,”江亦瑶打断了景恒,“你不用担心。”
“岚”是云木岚,但这个“清”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是水清儿,而不是云木清。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太子的。”对于太子,江亦瑶显然是有着莫名的,很大的自信。
景恒撇了撇嘴:“你倒是相信他。”
江亦瑶笑了,除去最开始的那几次,在后面每次提到太子的时候,景恒都会给出这种类似于吃醋的表现,像极了一个想要得到主人独宠而撒娇的金毛犬。
“我也相信你啊,要不是相信你,怎么会加入太子的阵营呢,对不对?”
江亦瑶心情好,不介意哄哄这条吃醋的大狗狗。
“这还差不多。”金毛犬被哄得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