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拇指缺了一小节，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你可真的是……”苏念卿回神，死死盯着楚鸢，忽然又笑了起来，瑰丽面容看上去也是疯的，“你可真的是对我胃口，我本来以为……咳咳，本来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这么疯。”
楚鸢没说话，她自己被割伤的伤口滴下血来，沿着短匕，混杂着苏念卿的血液一起滴落，落在短匕下的美人皮上，顺着眼角流的泪痣流下去，像是哭出来的血泪，让人想到古书里的艳鬼。
“我输了，你很厉害，”苏念卿笑够了，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要杀要剐随便吧。”
“我不杀你，”楚鸢也看着他，目光深得看不见底，“我会让你走。”
让我走？
苏念卿歪头，来了兴趣：“哦？”
“不过你要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楚鸢压低声音，与苏念卿平视，“你的命是我给你的。”
“嗯……我猜猜，”苏念卿笑了，“你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做什么？”楚鸢用刀拍拍他脸颊，留下妖冶的血迹，在苏念卿的注视下唇角微勾。
“不，”她开口，“我要你认我当主子。”
……
“主子！”
苏念卿没带影卫自己出来，没想到会在楚鸢手里栽跟头，影卫找到他的时候，自家主子正有些失神地望着一个方向，右手还在不断地滴血，在脚下渐渐形成形来。
影卫连忙拿药为苏念卿止血包扎。
“苏六，”苏念卿好像感觉不到疼，回神的时候还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任务如何？”
“属下无能。”苏六羞愧地低了低头，“没能完成任务，请主子责罚。”
“也罢，这次就算了，”苏念卿抬起自己包扎好的右手，轻轻“啧”了一声，“毕竟我也没能说到做到。也算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六可不敢接这话，只道：“我马上通知下面的人，那小子出不了城，子夜前定会抓来让您千刀万剐凌迟至死，为主子报仇。”
苏念卿冷下眉眼：“怎么？你主子丢一次人不够，你还想再帮我四方宣告再多丢几次？”
苏六不敢说话，低头闭嘴了。
但静默一会儿又接着问：“那主子，谢怀瑾那边还要不要接着刺杀。”
“杀个屁。”苏念卿斜他一眼，“谢怀瑾那老狐狸怎么可能再给别人机会，人都给我撤回来，我还没这么输不起。”
苏六立刻：“属下遵令。”
苏念卿没再看他，目光又远远看了眼巷口。
——要你认我当主子。
“哼，”苏念卿忽地冷笑一声，“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心服口服。”
这话没头没脑的，苏六小心出声：“……主子？”
“不，我改主意了。”苏念卿忽然笑了声，这笑又轻又柔和，像是喃喃。
但他回眸，目光依旧冷寒，像是结了冰：“传我命令，掘地三尺，把那小子给我找出来，切记——
“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