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人扶着躺好,身下的床铺还算是柔软。
“楚兄弟,得罪了。”她听见有声音沉静,有手轻而利索地把手放在她腰处,稍稍一用力解开腰带。
但腰带没有完全解开,这人的手就被楚鸢一把拽住了,力道之大好像是要给他的手腕捏断,用力的时候小拇指凝固的血液下又开始流出新的血液,白色骨头异常刺眼。
谢怀瑾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楚鸢的小拇指上,轻轻抿了抿唇。
“楚鸢,”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哄孩子,“是我,谢鹤舟。你伤的太重了,我要帮你上药包扎,发炎烂了肉就坏了,会烧起来。”
楚鸢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人,隐约轮廓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谢先生,”她声音不大,眼神稍稍有些恍惚,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多谢你救我,我就提醒一句……”
谢怀瑾倾身,丝毫不在意被擒住的手腕,只是温和地:“你说。”
楚鸢与他对视,苍白的唇缓缓张开合拢:“我是女的,你别吓到。”
女的?
“好,我知道了,”谢怀瑾倒是没有过多惊讶,只是了然地笑笑,“我不会乱碰,有些地方的伤口来你自己处理,我把后背你够不到的处理一下,你先……”
这话还没有说完,楚鸢抓着他的手就是一顿,轻轻滑了下去,昏死过去了。
谢怀瑾无奈,但依旧动作很轻柔地给楚鸢上药,后背楚鸢自己够不着,他亲力亲为更为方便体贴。
褪下上衣的时候谢怀瑾被楚鸢这满背的伤震了一下。
新伤先不必提起,可新伤遮掩下斑驳的旧伤痕着实让人心惊。
最狠的一道伤疤从右肩胛到腰部,像是把这个人劈开又缝上,是个残破的身子。
谢怀瑾叹了口气,轻声喃喃:“受苦了。”
……
楚鸢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在个陌生地方,罗帐素雅,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香味,闻着很是干净。
像是雨后的竹子。
“浑身都不太好受,”楚鸢有些麻木地想,“幸好那疯子还没毒到在牵机丝上抹毒药。”
楚鸢支着胳膊,吃力地坐起来。忽然感觉小拇指疼的有些过分,她抬手看见包扎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在冲过去制服苏念卿的时候被牵机丝割断了。
“幸好不是拿刀的的手。”她想着,没有再去管。
楚鸢看床头一件新衣服还有几瓶子药,想了想还是脱了身上的衣服换身新的,毕竟全是血迹,还破破烂烂的。
除了一些敏感的地方,身上的伤口都被人上了药,但意料之中都肿了。
看来这些药瓶子是留给她让她自己上药的了。
她倒是不知道谢怀瑾怎么找到她的,只记得自己浑身是伤地从乞丐巷子里跑出去,绕着城里官兵走,血腥味充盈鼻腔,本能去找个安全地。
于是凭借记忆到了自己买下的“白马堂”,不是大院子,很僻静的地方。
“楚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