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咬牙要推开院门,忽地听到身后有人轻而急促地唤她名字,她转身看到的东西都开始模糊,只是紧紧握着短刀,鲜血刺得人心疼。
“公子,她还拿着刀,还是我来吧。”家将跟着谢怀瑾,看眼前戾气与血气缠人的年轻人,心惊胆战之余还是担忧自家主子。
“无碍。”谢怀瑾抬手,制止家将向前的脚步,自己缓缓向前,想要安抚,“楚鸢,是我……”
楚鸢意识模糊,在谢怀瑾开口时隐约认出来,没有待他说完,右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先生……”
谢怀瑾一步向前忙护着她瘫下去的身子,倒是没想到人真的很轻,他有些惊讶,感觉楚鸢靠在他怀里也没几分重量。
像是片单薄的秋叶。
“公子,我们要带她回外宅?”
“只能去那。”谢怀瑾轻轻扶着楚鸢的腰,不过片刻便是满手的血。他眉头拧着,眼里有愠色也有担忧,声音都冷淡了几分,“把马车牵来,处理好痕迹。”
家将忙不迭应了。
……
楚鸢把零散的记忆整理个差不多,当刺客这么多年最擅长忍痛,涂完药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吱嘎——”
木门悠悠响了一声,楚鸢刚刚迈脚就看见了院子里喝茶背对她的白衣公子。
听见声音,谢怀瑾回身,站了起来:“醒了?”
楚鸢点点头,略带歉意地扫了一眼谢怀瑾的手腕,她记得上药的时候很是用力地攥过:“麻烦先生了。”
“怎么会?”谢怀瑾温和一笑,注意到楚鸢目光,不过他起身时广袖遮挡了手腕,倒是看不见那一圈青紫,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发热。
有点痛,不过可以忽视。
“可感觉好些了?”谢怀瑾示意她坐下,折扇搭在手心里,目光关切,“有些伤口我不好帮忙,药放在你床头,自己可抹好了?”
“好多了。”楚鸢微微点头,露出点笑来,“也上好药了。”
“那就好。”谢怀瑾放心,放下扇子,将备好的参汤从小蛊里倒出来,放在楚鸢面前,“参汤,喝了吧,补身子才能好的快。”
楚鸢没拒绝,喝汤的时候见谢怀瑾饶有趣味地看她,只好放下碗,露出疑惑来:“怎么了,先生?”
“没什么,”谢怀瑾笑起来,眉眼弯弯又温柔儒雅,扇子轻轻抬起向着她面颊,像是思考了一会措辞,“只是刚刚发现,楚兄弟……不,阿鸢,你的易容好像有了点瑕疵,你伤到了脸是吗?”
楚鸢愣了一下,伸手摸到自己的面皮,触碰的时候感到些许不对,像是被割裂了一层,于是难得沉默。
“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楚鸢悄悄在心里想,“我现在应该就是割了脸但是没流血,类似于洗干净后割裂的猪皮肉,怕是丑的难为人。”
楚鸢轻轻叹息一声:“先生说笑,怕不是一点小瑕疵。”
谢怀瑾只是微微含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添油加醋的意思。
楚鸢也不怎么在意,袖口里拿出放进去的白瓷瓶,倒出来涂在自己手指上,又按在下巴与脖子交接的地方,片刻就能看出不一样的颜色,像是一层叠加的皮肤。
楚鸢就当着谢怀瑾的面撕下了这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