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和秦家的根基,比他想象的要深!
皇帝看向胡备道,“胡爱卿,你觉得怎么样?”
胡备恭敬躬身,“皇上对煜王寄予厚望,处罚自然不会有错,只希望煜王能够领悟圣心,知错能改。”
话说的圆滑,但谁都听得出来胡备的意思。
煜王真能改吗?
皇帝一噎,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这一篇总算翻过去了。
下朝时,胡备和陆修安远远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失望和默契一目了然,不必说话。
*
皇帝觉得已经尽力维护煜王,煜王却在府中暴跳如雷。
他昨天睡了一整晚,今天才觉得头脑清醒了。
可是心腹很快就告诉了他昨天太液池上发生的事,皇帝罚他闭门思过,婢女减半,还要认真读书,半个月后要找人来考校他的学问。
煜王不可置信地怒道,“本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本王就饥渴到连一个宫女都看得上?父皇就不觉得蹊跷吗!”
“皇后娘娘和秦相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已经极力在皇上面前申辩了,可是所有的太医都说酒里没有任何问题,说王爷不可能中毒。”心腹战战兢兢地回道。
“放屁!就是端王陷害本王的!他稍微隐蔽点你们就发现不了了?都是废物!”
“咣!”
煜王一脚踢翻了花盆架,倒在门口发出巨大的响声,摔成了碎片。
门口站着的丫鬟赶紧进来收拾,身材粗短,相貌平平,比普通还普通。
煜王一见更生气了。
“本王的那些婢女呢?都哪儿去了?这些丑八怪都是哪儿来的!”
“王爷,娘娘亲自选了这一批人,说要让王爷收收心,以前那些婢女尽想着勾引王爷,耽误王爷读书做事,娘娘吩咐都给卖了。”
“不,不,”煜王眼前一阵阵发黑,“本王什么都没有做错,本王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要受罚!父皇为什么不相信本王?本王是被陷害的!”
心腹哭丧着脸,勉力安慰道,“您就安心休养一段时间吧。娘娘说了,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等这一阵风头过去,就求皇上赐婚您和秦二小姐,王爷娶了正妃,再求个差事立几个功,太子之位就稳了。”
秦二小姐,秦素丹……
煜王想起那张总粘着自己的脸,更觉得没一件事顺心,没一件事高兴。
这天下所有人都要跟自己作对!
煜王往后一倒,又晕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扶王爷上床休息,快去找大夫来,禀报皇后娘娘!”
煜王府里乱作一团。
*
朝堂上的事羽蘅不知道,她正在济民堂里看信。
杭释从外头来信说,也找到几个合适的地方开碧康堂,和当地管事商量好了,慢慢把人转移过去。
算一算,已经有十来个地方准备同时开张了。
羽蘅微微一笑,正为碧康堂的进展开心,一个小伙计来报,外头有位贵人找。
羽蘅到了雅间一看,居然是端王。
当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清冷道,“端王妃如果不适,可以直接来,何必劳烦端王。”
除了端王妃的健康,我没话跟你说!
端王却好像根本没听到羽蘅的话,只是贪婪地看着她。
今日的羽蘅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盛装打扮,而是一身简单的豆绿长裙,轻扫峨眉,淡涂胭脂,清丽的小脸灵动异常,眉宇间的坚毅和眼神中的聪慧却不减分毫。
哪怕她冷脸相迎,他都觉得动人。
端王暗暗摩挲了一下手指,轻声开口道,“昨天的事,是你换了本王母妃的药?”
“是。”羽蘅坦然承认。
“为什么?”
“自保啊。王爷明知煜王的分量,却想当众毁掉煜王,可曾想过皇上和秦家会有什么反应?天子一怒,伏尸千里,我还不想被怀疑迁怒。”
“你要不要再换个更可信的说法?”端王的神情明显不信。
羽蘅脸上却浮起讥诮,“王爷不信,我也没别的话了。”
端王仔细打量羽蘅,见她不似说谎,自己倒疑惑了。
“如果本王没记错,你和老九都跟秦家有死仇,本王一次解决了他,不好么?皇上再怎么生气,这嫡子死了就是死了,又能如何。”
“呵,王爷要是能保证自身无虞,你当街杀了煜王,我都不会看了一眼,但王爷要是以为煜王死了,皇帝会更加顾惜剩下的儿子,是不是也太自大了?”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早朝皇上肯定暗地里敲打王爷了吧?即使这样,王爷也不觉得昨日的计策太鲁莽了吗?”
羽蘅浑身冷意,说出的话更仿佛带着冰渣。
但端王一面觉得难堪,一面却更想要她!
她的心思细腻,她的运筹帷幄无人能及。
陆修安能有今天,一大部分都要归功于杜羽蘅。
如果她的全部心思都是为自己谋划该多好!
还愁煜王不除,太子之位落入别人之手吗!
这样想着,端王不禁站起身来,靠近几步。
“那依郡主之计,该如何解决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