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安心知羽蘅说的不错,只好把她看了又看,轻声道,“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
羽蘅轻轻敲敲车厢,一川把速度放慢了些,经过一个黑漆漆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让羽蘅下了车。
她在黑暗里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踪,才穿过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
巷子那头,果然另有一辆马车在等着,车夫见了羽蘅轻轻点头。
羽蘅上了车,一只大手猛地伸了过来,作势要拉。
羽蘅眼疾手快,手腕一翻,一支细如毫毛的针就不客气地扎了过去,那只大手果然缩了回去。
“嘶……想不到永安郡主求人的时候,也这么浑身是刺。”说话的是端王。
羽蘅整了整衣服,尽量离端王远一些。
“端王不必说得这么高高挂起,我去查这件事,可不是单单为了睿王。难道端王还不明白,那人是要把你也拖下水吗?”
端王的声音格外低沉,似乎狠狠咬着牙。
“本王自然知道!就怪黄文东无用,上了人家的当,活生生留了这么大个把柄!”
“就算刑部的人今天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她,那个女子也一定会死在刑部的。王爷不必这么生气。”
端王闻声哑然,沉默半晌,问道,“郡主急着去看那女子,可有把握找出破绽,破了这个局么?”
羽蘅缓缓摇头。
“怎么,你也不行?”
“王爷,这个局,她肯定准备了很久,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样一说,端王也没别的心思了,就这样沉默着到了刑部大堂。
黄文东和今天那些衙役都没走,留在刑部等端王来问话,关月柔也被抬了下去,盖上了白布。
羽蘅上下检查关月柔的同时,端王在旁边沉着脸问话。
“你们到底推她没有?”
“没有啊!微臣已经挨个问过衙役了,没有一个人推过她,动过她,连她的孩子都是被塞到衙役手中的!”黄文东急忙道。
被塞进孩子的那个衙役也连忙点头。
“那她是怎么的,难道好端端的就自己撞死了?”
端王咬牙切齿,怎么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人。
“王爷,她应该就是自己撞死的。”
羽蘅检查完毕,不知将什么东西放进了袖子里,站起身来。
“或者说,是背后的人,要求她今天死在刑部的。”
“郡主,你检查出什么没有?”
羽蘅摇摇头,“她身上很干净,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果然如我所料,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接着她转向黄文东,“她的那个孩子呢?”
“在在在,微臣找了个妇人给看着。”
小男孩很快被带来,看起来才两三岁,惊恐的大眼睛满是泪,死死地抓着妇人的衣服。
眉眼间的确和陆修安长得很像。
羽蘅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蹲下身去哄那男孩说话。
男孩的惊恐稍稍褪去了些,好像听不懂羽蘅在说什么,咿咿呀呀的不会说话。
羽蘅也不在意,逗了一会儿,又和那妇人聊了几句就回来了。
端王满怀希望地问道,“怎么样?”
羽蘅不置可否,说道,“明天事情肯定还会闹得更大更严重,端王早做准备吧。黄文东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这些衙役也都难逃责罚,我只有一点忠告。”
羽蘅的眼睛在晦暗的刑部里熠熠发光,“低头认错,不要狡辩。”
“什么?她都逼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本王任她践踏?”
“端王要是有把握破局,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如果不能,暂时隐忍,保存实力最重要。”
说完羽蘅转头就走。
端王一脸愤怒,最后也只能化作恨恨不甘。
“都听到了吗?明天早朝,带着你的人脱帽跪在宫门请罪!越惨越好!”
黄文东哭丧着脸,点头应了。
羽蘅上了外头自己的马车,才将刚刚藏起来的东西掏出来细看。
这是一个平安符,已经磨损发白,显然很有年头了。
上头写了几个字,对其他人来说不成语句,没有意义。
但羽蘅却认出,这是沿海地带的一种土话,那里的有些人还保留着自己的文字和语言,连风俗习惯都和其他地方不同。
刚才她试着逗弄了一下那个男孩儿,果然发音也和那种土话相似。
虽然关月柔口中说的是并州人士,并且在并州和陆修安相识成亲,但她的老家一定是沿海的陵岛镇!